“大郎啊。”

  领头的彪爷看到陆渊,尤其是看到他背后的大背篓,顿时露出一丝笑容。

  毫不客气的走到背篓旁,打开来看了看,拨开那些不值钱的兔皮,等见到里面的野黄狗皮时,眼神一亮,啧啧叹道:“有三张大皮子,大郎你这两个月收获不少啊。”

  “都是托彪爷的福气。”陆渊嘴上恭维两句,心头却是暗骂,碰到这个扒皮鬼,这次看来要出血了。

  彪爷笑了两声,放下背篓盖子,看着他道:“规矩你懂的,货物三成的保护费。你这里的皮子加起来,值个二两银子,今次收保护费六钱银子。”

  “小人明白。”

  陆渊听到对方的要价,心都在滴血,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彪爷,都恨不得直接一刀砍了他。

  但看到对方那壮硕的体格,还有身后三五个马仔,这种疯狂的念头,瞬间就熄灭了。

  虽然他是猎户,身手还算不错,但要说能单挑三五个壮汉,那显然是在开玩笑。

  更不用说这里是城里,是对方的老巢,他们出事了,黑狼帮收到消息,立刻就能赶来。

  到时黑狼帮和官府配合,自己恐怕连城都出不了,就会被对方拿下。

  所以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,只有老实交保护费,才能安稳做得了生意的样子。

  陆渊老实的从怀里取出五百四十文铜钱,细细点算之后,交给了对方。

  一两银子等于十钱,也就是九百文。六钱银子就是五百四十文。

  这些铜钱在下山的时候,他知道免不了这么两层盘剥,早就准备好了的。

  “这是保护费,彪爷您收好。”

  彪爷接过铜钱掂了掂,眸光瞅过陆渊手上剩下的铜钱,眼中流露出一丝贪婪,不过随即一闪而逝。

  虽然对方手中剩下的钱不少,可能还有个几百文的样子。

  但做他们这一行,讲究的是个细水长流,长远活计。

  此时盘剥太过,那就是在竭泽而渔,很可能逼得这小子,以后都不来县城做生意了。

  毕竟面对扒皮吸髓式的盘剥,没几个人受得了。

  大家都是要生活的。

  你眼下把别人盘剥干净,一文钱不剩下。

  对方生活怎么办?

  不要买米买盐,买生活琐碎;不要存钱娶妻生子的吗?

  况且猎户这个行当,和猛兽为伍,常年厮杀,多少都有些凶性血性。不给这些人活路,人家自然也不会给你活路。

  彪爷可不会以为,眼前这个唯唯诺诺,老实交钱的小子,真就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胆小怯懦。

  说不定私底下,大郎这小子早就在编排着,想要一刀捅死自己了。

  所以内心很有逼数的彪爷,在确认保护费没问题后,就把钱揽到怀中,另一只手则拍了拍陆渊的肩膀,敲打道:“不错,老实交钱,比其他不长眼的人安分多了。好了,安心去做生意吧。”

  “是,小的知道。”

  陆渊继续堆着笑容,强忍着将这人五人六的家伙,一刀砍死的冲动,糊弄着把对方送走了。

  ……

  连续交了两次钱后,终于没人再来打扰自己了。

  保护费交足了的陆渊,此时背着背篓,就往一家自己熟悉的皮草行而去。

  “刘掌柜,您掌掌眼。我这些皮子基本都全身完整,没有多少缺口伤痕,毛色也很光泽,可都是上成货啊。”

  四通货行内,陆渊从背篓中拿出几张皮子,对着眼前一个笑眯眯的胖掌柜费力推销。

  而听着他的讲述,刘掌柜不住的点头,嘴中嗯嗯出声,可一双眼睛却流露出精光,这个闪过贪狡之色。

  等陆渊说完之后,刘掌柜才摸了摸皮子,感受着那细腻的手感,口中悠悠道:“确实是上乘货,可这些皮子,本来就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下等皮。

  下等货色,就算品质再怎么上乘,那也是值不了多少钱的。

  更不用说,你这些皮子中,还有好些不完整的了。”

  陆渊心中一沉。

  对方这话里话外,无非就是两个字,压价。

  不过对于这个,他倒是早有预料,只要不是压的太狠,都是可以接受的。

  因此干脆问道:“掌柜愿出多少价钱?”

  刘掌柜呵呵一笑,伸出两个手指:“二两银子。”

  这个价码,就和先前彪爷说的一样,确实差不多是市价,但也是最低的价格。

  陆渊怎么可能接受这个,因此摇了摇头:“太低了。必须要再加点,不然我宁可自己出去摆摊卖。”

  虽然四通商行是专门经营皮草生意的,在这县城内,就属他们家最大,甚至可以说垄断了交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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