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8章、逢时

>  每每跑出数米,便陡然往左或往右横插过去,利用树木避开持续而来的箭矢。

  只是可惜了,他们时运不济。

  其中一人在避开第三支箭矢后,被蒋班一箭钉入了后背,伏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。

  而另外一人,则是在横插变向的时候,被早有预判的夏侯惠一箭射穿了大腿,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,然后爆出一阵哀嚎。

  显然,他是被夏侯惠留下来的活口。

  收了弓箭,夏侯惠二人策马入小树林,在经过第一个被射死的吴兵之处时,才发现自己的运气很不错。

  因为那吴兵上裳敞开着,水囊、一些被布囊包裹着的竹简也被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,三把环首刀则是错落放在——很显然,这三个吴兵定是横江浦与阜陵通消息的信使,也是因为避暑气来到树林里暂歇的。

  “公俊,我且去饮马。”

  驱马来到那名伤而未亡的吴兵面前,夏侯惠跃下战马,顺手将蒋班的坐骑也一并牵去小溪畔,“你审问下。”

  “好咧~”

  有些兴奋的蒋班,摸了摸还微微发疼的鼻尖,快步向前对着那名吴兵先是狠狠的揍了一番,然后才一脚踩在其大腿箭伤处,露出满脸狰狞,“说,你是谁?”

  “在军中是什么职责?”

  “今日是出来作甚?”

  “阜陵那边如今有多少人驻守?”

  ..............

  一刻钟过后。

  夏侯惠牵着战马回来时,蒋班似是已经问完了。

  依旧一只脚踩在那俘虏身上,正有些惬意扯开上裳以手扇风。

  “问出什么来了吗?”

  “嗯,他都说了。”

  “既然都说了,就给他个痛快吧。”

  “好咧~”

  锵!

  刀出鞘,再落下。

  猛然迸出的鲜血,在地上冲出一条浅浅的痕迹。

  用手抹了下溅在脸上的血滴,蒋班将刀身在死尸身上擦了擦,然后俯身将其一只耳朵割了下来,随意将一片布条捻了成细绳串着。

  且做完后,还拎着细细端详了一番,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跑去寻另外两具尸体。

  割耳计功是斥候的惯常。

  因为头颅太重了,不便于携带且消耗马力。

  好一会儿后,将三只耳朵穿成一串的蒋班才回来在夏侯惠身侧坐下,毫不在意手上的血污拿出干粮啃着,口齿不清的叙说方才审问的结果。

  “贼吴阜陵那边每日都会向横江浦戍坞禀报军情,此三人便是轮值的信使,但他们隶属横江浦,而不是阜陵。”

  “且将军,我军大喜啊~”

  “因为近两岁没有战事,而贼吴以为我军在石亭之战后不复征伐之事,便以横江浦那边屯田人手匮乏与转运粮秣不便,就将阜陵一些驻军调了回去。如今,阜陵那边仅有百余人!”

  竟只有百余人?!

  闻言,夏侯惠脸庞之上也洋溢起了喜色。

  也终于知道,为何蒋班自从审问过俘虏后便如此亢奋的缘由了。

  凭借他们二十精锐骑卒,且是从后方偷袭,将贼吴的阜陵戍守点一举攻破还真不是难事。

  而百余首级的斩获,再加上焚毁一个戍守点的功绩,不仅让所有骑卒都获得丰厚的赏赐,还足以让蒋班的功劳履历也能添一笔了。

  莫非,乃天助我也?

  亦或者说,贼吴孙权真乃我的“福星”?

  抑制着心中的喜悦,夏侯惠还谨慎的问了句,“公俊以为,此可信否?莫不是,此贼子知自身必死,故而弄虚作假,有意引我等自投罗网吧?”

  “将军谨慎,我不如也!”

  先是恭维了声,蒋班才笑吟吟的说道,“不过,将军无需担忧。我任军中斥候多年了,也亲自审问过不少贼吴俘虏,彼若作虚假之言,我定能分辨得出来。”

  “那就好。”

  拊掌而赞,夏侯惠安下心来,轻声谓之,“如此,那我等便稍作歇息,等下便赶去与骑卒会合,趁机焚了贼吴的阜陵戍守点。”

  “将军,事不宜迟啊~”

  蒋班三两口将干粮咽下去,将满是血污的那串耳朵塞入衣襟内,催声建议,“依在下之见,我等现在便赶去与骑卒会合,也正好赶上贼吴日暮造饭的松懈之时,便可得一举建功之机也!”

  什么事不宜迟~

  我看你是对军功迫不及待吧......

  不由,夏侯惠心中好笑。

  但也不想扫兴,当即便颔首起身,跨上乌孙良驹望着阜陵而去。

  一路无话。

  待与骑卒会合,登高眺望江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