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是县衙啊,象征着本县最高权力机关的办事场所。

  仅仅是因为看的人不够多,你说拆就拆了?

  就算你位高权重也不能如此厚颜无耻啊。

  陈知县小声提醒:“曹将军,要不要在外面审理,这里太小了,而且拆了衙门我们以后还怎么办公啊。”

  曹文诏一听横眉立目:“我管你以后怎么办公,你这个鸟衙门设置的这么小,老子看了不顺心,不拆怎么办。”

  “不拆小的,怎么换大的。”

  “怎么你敢阻止本将军?”

  陈知县连忙推脱不敢。

  “我敢。”

  他身后站出一人,浑身高傲,一身书生气。

  曹文诏皱了一眼:“你是哪位。”

  “行不改名坐不改姓,本县第一松师。”

  讼师?

  明代审判机制十分完善,明确官府审判分两种,一种是轻微事件,包括小打小闹无重伤不死人的打架和偷鸡摸狗、邻里纠纷之类的小事,这种不能上堂裁判,只能私了。

  私了,一般就是在村长等村元老的主持下,在祠堂里,召开村民大会,双方说清原委,然后以村长的裁决为最后结果,而非法律明文。

  这中间可操作的空间极大,当事人表述清楚与否直接影响了裁决结果,而古代村民较为淳朴嘴笨,甚至出现受害人、加害人地位反转的情况,所以就需要讼师代替当事人发言。

  但是讼师这个职业地位不高,老百姓误以为这是个只靠嘴皮子吃饭的油嘴滑舌之辈。

  不光老百姓不喜欢,知县也不喜欢。

  因为县官老爷承担着一县的行政、审判、缉盗、治安、税收、教化、祭祀等等诸多杂事,精力有限,无力面对繁杂漫长的诉讼。

  县官之上有省府的监察官僚、县官之下有乡亲们的悠悠众口,古代的县官最为难做。

  一件事情处理不好,马上传开,名声扫地。

  可县官的政绩却取决于该县税收和田地,县官的主业就是要想办法维持耕地,增加税收,审判只是县官的副业。

  审判不能增加政绩,反而容易成为断送仕途的陷阱,所以县官为防止抽出大量的精力应对诉讼,耽误他事,就要压制诉讼。

  就连海瑞这么为老百姓办事的人,也非常讨厌讼师。

  因为整个大明就南方人爱告状。

  有一点不顺心就闹到衙门里去,海瑞曾经接过一个非常奇葩的案子。

  说是一个农户要告老天爷,说是自己买的肥田长出了瘦弱的粮食,这是老天爷在作怪。

  关键还真有讼师接了。

  他写好一篇文言文就交了上去,就连海瑞这种人都气的要吐血。

  不管讼师如何低下,但他代表了明朝司法的进步,推动个毛…

  那名讼师丝毫不惧怕曹文诏这个阎王爷,在他眼里自己能做到被官府聘用,这天底下就没有说不过去的理。

  曹文诏算什么,今天哪怕是皇帝也不能拆。

  曾经武宗皇帝下山东江苏等地,有几个官员给他好脸色了。

  如今一个武夫竟然如此嚣张,反了天了。

  再怎么说如今自己也是吏员了,说不定经过推荐还能混个从九品的官员。

  文人安能怕武将?

  曹文诏看着这家伙:“不是,你一个讼师管这些干嘛,知县干嘛吃的,给老子滚过来。”

  那讼师猛的一拍惊堂木:“你大胆,不要太过分了,陈知县乃是天子门生,圣人之徒,你虽然贵居二品,也不能用那个如此粗鲁的字啊。”

  他还没说完,便被曹文诏掐住肩胛骨,痛的瞬间卷成虾状态:“啊,疼疼疼,疼啊。”

  “不是,这哪来的自信,武将都落魄到这种程度了吗?”

  “什么人都能和我犟嘴了?”

  他右手使劲一掐,现场顿时又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。

  曹文诏一把将他碰到院子中:“扔出去,打二十军仗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随后他看向现场:“给老子记住,现在是军队在查案,老子不讲那么文绉绉的话,我说怎么做,你们就怎么做。”

  “要不然就按照军令处理,违者斩首,听到没有。”

  “听到啦。”

  “都他娘的没吃饱没有,听到没有。”

  “听到了,”现场声音响亮了不少。

  曹文诏抽出腰间的佩刀,直接驾在县丞的脖子上:“把你的声音提高点,声音都不亮,怎么做一县之长,还不如回家抱孙子去哈哈哈。”

  “提高点”

  县丞吓得立刻说道:“听到了,听到了,听了。”

  这是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