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家炖鸡汤的香味,在这寒冷冬日的清晨氤氲在九十五号院的上空。

    要不说这个年代的鸡好呢,炖一只鸡香整个院。

    张家隔壁聋老太喝着棒子面粥,吃着大腌萝卜,馋的鼻子直抽抽。

    她今年六十五了,四合院里除了张奶奶就数她年纪大。

    再因为她是个无劳动能力、无生活来源,无子女的三无人员。平时各家各户有点儿什么好吃的,都会给她端一碗。

    就算对方不端,她拎着拐杖上门聊几句,暗示一番,对方最后也都会因为面子上挂不住,给她一碗。

    但唯有老张家!!唯有老张家!!

    唐大妞那张嘴呦.

    想起自己五年前上门被唐大妞挤兑的样子,聋老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,彻底没了去张家讨要鸡汤的心思。

    她放下棒子面粥碗想了一会儿后,拎起一旁充当手杖的竹竿就去了中院傻柱家。

    傻柱早餐熬的是大米粥,正跟何雨水一起就着小酱萝卜,自个儿烙的葱油饼吃的欢。

    他在轧钢厂做帮厨虽然一个月只有十五万元的工资,但是他爹何大清每个月会从保城会寄回来十万元。所以算下来,他和何雨水的生活水平算是四合院比较高的。

    聋老太进门,并不说自己想蹭饭,反而这里摸摸,那里看看。

    只说傻柱一个半大小子带着妹妹生活不容易,要是有什么需要拆洗的衣服被子,只管拿出来,自己挤出来时间帮他弄一下。

    言语间还要踩何大清一把,说他猪狗不如,放着这么好的儿女不要,反而上门去给人当后爹。

    “何大清的苦日子且在后头呢,傻柱子你一定能苦尽甘来,奶奶相信你!!”聋老太满脸认真的样子。

    作为刚失去父爱的“大龄弃儿”,傻柱当即就感动的热泪盈眶:“老太太,自打何大清走了之后,就您跟易大爷对我最好.我何雨柱虽然年纪不大,但我知恩图报,以后能上灶挣大钱的时候,一定对您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啥,您早餐吃了吗?一起来吃点吧?我早起刚烙的半烫面饼子。”

    傻柱说完,又指挥何雨水给聋老太盛粥。

    聋老太就等着他这句话呢,当即坐下,抓过一张饼子就开始吃着。等白花花,黏糊糊的大米粥到了,捧起碗来猛喝一大口。

    真好,虽然没吃上鸡汤,但是吃上了白面油饼和大米粥,也算不错了。

    前院老阎家,

    阎大妈把饭菜端上桌,阎解成忙抢了最大的一个窝头吃着,还要对着正要给弟弟阎解旷喂奶的妈妈说道:

    “妈,今儿后院老张家炖鸡汤呢,咱家啥时候也能喝鸡汤啊??”

    在十二岁的阎解成心中,自个儿家固然不富裕,但也总比老张家强不是?

    阎大妈一边撩开衣襟喂奶,一边看着阎解成,没好气的说道:“我看你像鸡汤!!”

    骂完了老大,又低头呵斥猛嘬紫葡萄的老三阎解旷:“咬的疼死了,伱妈这是肉不是别的,你要作死啊?”

    阎埠贵拿筷子夹了一根芥菜丝,放在嘴里嚼着,开始教育大儿子,怎么能和别人比吃穿呢?没事儿不能比比学习吗?

    再说了,张家日子那么苦,得了只野鸡不说拿出去卖了,却直接炖了吃,这叫不会过日子。

    “一只野鸡能卖一万五,够买十斤白面或者十八斤棒子面,能吃四天的。可他们一顿就给吃光了。”

    “吃不穷,穿不穷,算计不到就受穷,他老张家就是不会算计!!!”

    阎大妈忙点点头:“你爸说的对,咱家幸亏有你爸爸的英明领导,要不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??”

    “以后你们几个,”她点了点仨儿子,“都得向你爸爸学习,咱们老阎家的家风不能丢!!”

    仨儿子鸡汤没喝上,倒是喝上了“心灵鸡汤”,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老张家吃了几年没有吃过的好饭,一家人红光满面的,张平安带着能跑能跳的几个弟弟去胡同里捉迷藏。

    唐大妞回里屋给老七,老八喂奶。张奶奶也进去,从樟木箱里抱出一堆袜子板,开始给几个重孙补袜子。

    张沈飞他爹活着的时候会一点木工活,所以他们家的袜子板数量比别人家也要多一些。张奶奶把它们都拿出来,在炕上从小到大十二个,一字排开。

    她先是拿了一双张平安的破袜子,选了一块合适的袜子板套上去,再剪布,补底,补靿,做的一丝不苟。

    一边补着,一边嘟囔着家里的几个孩子就跟脚上长了牙似的,袜子穿三五天脚后跟就破大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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