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闻月用一种鄙夷的口吻道:“动动你的猪脑子,李振伟现在背后是谁?我让他不查他就不查?”
周云逸嘴唇颤了颤,满面绝望的愣在了原地。
是啊,李振伟可以不报复米建国,那徐闻月要给出什么样的筹码,让之前一系列交锋中吃了大瘪的市长许长森高抬贵手,放过米建国?
“让他自首吧!”
徐闻月轻哼一声,一边弯腰换鞋,一边随口道:“米建国那人我看过资料,干不出什么捅破天的大事,主动自首,运气好甚至不用坐牢就能出来,等被纪委带走了,那才是真麻烦。”
换好鞋。
看着依旧挡在面前,满面盛怒至极的周云逸。
徐闻月丝毫无惧,声音冷冽道:“如果实在不理解,就把这当成代价,成年人做错事,哪能不付出代价?”
“代价?”
周云逸双眸泛红,额头青筋暴跳道:“那你做错事,付出过代价吗?”
徐闻月气极反笑:“你又怎么知道,我没付出过代价?我不付出代价,会被其他人看笑话一样,和你这种人领证结婚?”
“你……”
“这件事就当是给你上一课,记住,自己承担的代价,永远不是最沉重,别人替你承担代价时,你才会真的明白代价的含义。”
说完,徐闻月一把推开挡路的周云逸,回到房间,嘭的一声,重重关闭卧室房门。
嘭!
隔了不久,听着关门的巨响声。
“幼稚!”
听着周云逸摔门离去的动静,徐闻月不屑轻哼一声。
这一夜,周云逸哪也没去,他就像是一个负气离家的小孩子一样,坐在小区的花园中,抽了整整两包烟。
直到第二天上午八点。
他瞪着遍布血丝的双眼,来到米建国家。
“笃笃笃!”
用力敲了半天门,却没听到任何回应,周云逸掏出手机,拨打了米建国电话。
“喂,叔,我在你家门口,你和阿姨怎么一大早就出门了?”
“哦,正在去省城路上。”米建国语气充斥着说不出的轻松。
生怕他说出自己在‘市纪委’的周云逸松了口气,道:“叔,我待会去找胡区长……”
“找他干什么?”
“谈谈金婷婷!”
电话对面,米建国怒其不争道:“你疯啦?那是我留给你保命的……”
“叔,虽然晓雪已经去世快四年了,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进监狱,自己有能力却什么也不做,我办不到。”
米建国沉默了一下,语气充满向往道:“你错了,我想进监狱,我想去坐牢。”
“叔……”
“我犯了错,我贪了钱,我做不到像是没事人一样毫无愧疚的继续上班。”
米建国嗓门陡然提高,像是发泄一样道:“你知道这三年来,我是怎么过的吗?”
三年!
周云逸敏锐的铺捉到了异样。
三年前,米建国不知怎么突发奇想,试探分管科教文体卫的副市长刘泽元好不好色,随即对其展开跟踪调查。
现在依米建国的说法,他的贪污恰好也已经有三年了。
换言之,三年前,在米建国贪污伊始,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,他开始主动去搜集上级领导的把柄?
可是米建国终究没有贪官的资质。
只有当他真的开始贪了钱,他才发现,自己惶惶不可终日。
进监狱坐牢,居然对他而言,成为了一种憧憬和渴望。
“叔,等你从省城回来后,咱们再谈谈吧。”这时候,周云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尽最后努力,挽留米建国自首的想法。
米建国也平复了情绪,含糊道:“嗯!”
周云逸隐隐感觉米建国态度不太对劲。
但此刻满脑子乱糟糟的。
走出米建国家单元楼后,倒是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。
“黄鹂……”
周云逸主动打了声招呼。
但一路急匆匆返回小区的黄鹂,看到他,却像是看到瘟神一样,毫无之前的浓情爱意,逃避似得小步快跑,进了自己家单元楼。
“唉!”
周云逸叹了口气,脚步沉重的向小区外走去。
茫然无措站在小区门口,良久后,喃喃道:“去看看晓雪吧。”
米建国自己执意坐牢求个心安。
自己能怎么办?
就是市委书记李文勇出面也没用。
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层面,他都没有阻拦米建国的理由。
可周云逸清楚,造成这一切结果的源头,是他滥用徐闻月影响力的后果。
这让他每每想到四年前逝去的米晓雪,内心总是像针扎一样。
“我才离婚没两天,你倒是动作挺快啊。”
正当周云逸准备前往墓地时,忽然,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从旁边传了过来。
周云逸扭头一瞥,眉头拧成一团。
梁浩。
黄鹂的前夫。
周云逸和他不熟,但也见过几面,有印象。
不过周云逸此时没心情理睬他,扭头就走。
“嘿,嘿,别跑啊,心虚什么,说,你是不是在我没离婚前就和黄鹂搞上了?也对,要不然你俩不可能进展这么快,特么的,要是这样的话,黄鹂有什么资格指责我?”
梁浩自动脑补,并伸手一把拽住周云逸胳膊,似乎准备讨要一个说法。
周云逸满腔烦闷道:“松开-->>